做优做强钨钼产业 助推栾川工矿经济高质量发展

一、钨钼产业概况

栾川地处华北和华南两大地质板块交接处，两大板块碰撞垄起形成秦岭构造带，独特的区位造就了“四河三山两道川、九山半水半分田”的地形地貌，形成南部伏牛山（文化主峰老君山）以花岗岩为主的山水旅游产业带，中部遏遇岭以斑岩、矽卡岩为母岩的钨钼、铅锌有色金属成矿带，北部熊耳山脉以安山岩为母岩的黄金成矿带（三座山脉在陶湾三合村至三川抱犊寨一带交接，形成多重复合地质构造，矽卡岩与外围花岗岩在复合地质作用下形成了伊源玉、黄蜡玉、水晶石等宝玉石矿产），造就栾川成为全国16个重要多金属成矿带之一，“中国钼都”闻名国内外。

县域内拥有金属、非金属、能源和水汽等4大类、50余种矿产，主要包括钼、钨、萤石、铅、锌、金、银、铁等。已探明储量的矿产19种，各类矿产地251处，其中，大型矿床7处，中型矿产地13处，小型矿产地35处。至目前，已经累计提交资源储量钼659.69万吨、钨142.03万吨、铅105.7万吨、锌382.99万吨、银1120.83吨、铜15.32万吨，钨钼矿的资源量超过智利Spence铜钼矿（257万吨），成为世界第一大钼矿，栾川县从“中国钼都”变身为“世界钼都”，钼矿资源主要分布在冷水、赤土店、陶湾、石庙、狮子庙、白土等6个乡镇。

目前，县内规模以上工业企业63家，其中钼采选企业26家、钼冶炼加工企业5家、钨选矿企业4家、钨深加工企业2家。全县钼采选矿以洛钼集团、龙宇公司为龙头，采选规模达11.61万吨/日；钨选矿以豫鹭公司为代表，选矿规模4.35万吨/日；钨钼深加工产品产能包括：氧化钼51600吨/年、钼铁39800吨/年、钼酸铵1000吨/年、二硫化钼500吨/年（将扩能为2000吨/年）、钼粉1000吨/年、仲钨酸铵15000吨/年。（其中，钼深加工产能包括：洛钼集团冶炼公司36600吨氧化钼/年、27000吨钼铁/年；钼都钨钼科技公司10000吨氧化钼/年、9800吨钼铁/年、1000吨钼粉/年；多华钼业公司5000吨氧化钼/年、4000吨钼铁/年；申雨钼业公司500吨/年高纯二硫化钼；卓昊矿业公司200吨钼酸/年。钨深加工产能包括：洛钼集团钨业公司10000吨仲钨酸铵/年；钼都钨钼科技公司5000吨仲钨酸铵/年。）

截止2022年底，全县钼精矿（折纯钼45%）累计产品产量72229.31吨，钨精矿（折三氧化钨65%）累计产品产量22593.08吨，钨钼产业实现产值超200亿元。

二、钨钼产业发展历程

60年代末，栾川开始依托丰富矿产资源大力发展工矿经济（698钼矿），钼采选行业发展尤为迅猛，成为县域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

1969年到2001年，钼精粉价格一直维持在500—600元/吨度； 2002年开始，钼精粉价格开始“抬头”并持续小幅增长；2006年，钼精粉价格暴涨至6300元/吨度，随后稳定在4000元/吨度左右（栾川掀起了选钼热潮，当时形成规模的生产钼选企业达80余家，未形成规模的小选厂更是遍地开花，栾川经济随之高速发展）；2008年9月，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国际国内有色金属市场价格大幅下跌，钼精粉价格进入下行通道，年底跌破4000元/吨度，随之价格持续走低；至2011年，钼精粉均价为1735元/吨度左右（大部分设备陈旧、工艺落后、管理粗放的企业因生产成本高于市场价格相继停产，11年底生产钼选企业仅剩35家）；2014年年低，钼精粉价格跌破1000元/吨度，大大低于企业盈亏点，且有价无市（除洛钼集团、龙宇公司等拥有矿山，选矿成本控制较好的大型企业微利生产外，其他单一选钼企业全部亏损，钼选生产企业仅余14家）；2015年，钼精粉价格持续下跌，从年初980元/吨度，到8月份格跌至750元/吨度（相当于前20年价格水平，钼选企业只剩10家生产）；2016年至2020年初，钼精矿价格略有回升，在2000元/吨度徘徊震荡；2020年7月，降至低点1200元/吨度，然后见底回升，至2022年上涨至3300元/吨度。从2022年12月开始，短短2个月余时间，钼精矿价格升至5500元/吨度附近（原料供应相对偏紧，钼矿产品需求增加，叠加春节前钢厂集中备货）；而后价格逐步回落，目前钼精矿价格维持在3200—3300元/吨度价上下。

整体来看，钼精矿价格变动与大宗商品运行节奏基本保持一致。再观察栾川经济发展情况，因钨钼产业经济贡献占比80%以上，可以说钼精粉的价格波动就是县域经济发展的一个真实写照钼精粉价格“过山车”式的波动，在价格下行时，对经济持续稳定发展造成巨大伤害。

三、钨钼产业链业态

如何破解“一钼独大，市场起伏影响县域经济稳定发展”局面？关键在于从钨钼产业发展链条中寻找突破，下面我简要描述一下钨钼产业链图谱：

按照钨钼产业发展链条，主要包括三个环节：上游原料生产供应环节，主要涵盖原矿采选企业；中游初级加工环节，主要涵盖矿产品冶炼、初加工企业；下游应用环节，主要涵盖钢铁、航天等矿产品精深加工及应用和新兴战略材料制造企业。

钼是一种非常重要的战略资源，钼单质为银白色金属，硬而坚韧，具有导电性和导热性强、膨胀系数小、耐高温强度高、加工性能稳定、受压较易加工等优良独特性能，在冶金、电气、化工、农业、军工和宇航等方面有着广泛的应用及良好的前景。

钨具有高熔点、高密度、高强度，以及良好的导电性和导热性等物理化学性能，在作为合金元素添加剂、功能结构材料、化工原料方面都具有关键性作用。钨产业链整体附加值呈微笑曲线，价值集中于上游资源和下游加工端。目前国内优势主要集中在上游采选方面，中游超细化粉末、下游高档硬质合金等高端产品仍处于追赶状态。

四、钨钼产业发展存在主要问题

（一）上游采选传统优势逐渐弱化，下游深加工新的优势尚未形成，产业结构不优的问题越来越突出。目前矿产品价格，特别是钼矿产品价格，是在国际、国内大经济环境下，上游矿产品采选企业（洛钼、金钼、龙宇）与下游矿产品需求企业（各大钢铁企业）之间通过供需博弈确定。虽然近阶段，随着钨钼矿产品众多需求端利好因素叠加，包括“风力发电、油气管道等终端表现较好，市场对耐高温耐腐蚀的含钼特钢需求增加”、“俄乌战争、巴以争端等国际不稳定因素增多，军工产品产能需求增加”等国内国际因素，钨钼矿产品供不应求，形成供方市场，价格处于利好阶段；但大家也要看到，一方面随着价格利好和上游采选企业在上一轮低迷期间技改、扩能均完成，产能瞬间释放，矿产品供应量倍增，存在供大于求风险；另一方面，全球经济在经历疫情冲击后脆弱不堪，刚有起色，随着俄乌战争、巴以争端等战争久托不停，欧美发达国家主动或被动均被拖进战争泥潭，存在巨大经济被拖垮风险，一旦全球经济因战争因素陷入深度低迷，将呈现战争与市场相悖景象，钨钼矿产品将和其他大宗商品类似，出现跳水可能。在全球市场多变格局和国内经济大方向承压背景下，钼商品价格存在巨大下行压力，上游采选传统优势将逐渐弱化。

同时，大家都知道，我县钨钼产业链整体呈现“上粗下细”状态，上游采选环节产能完全饱和，中游冶炼环节刚刚过半，下游精深加工几乎为零。我们所处的采选环节，环境破坏最大、附加值最低，没有形成类似江西赣州钨产业发展模式（江西从红军时期，开始进行钨矿采选，历经100余年开采，矿产资源基本枯竭，但整个钨下游精深加工产业链已经形成并留下，造就一个高附加值、无环境污染的“新型钨都”），下游深加工新的优势远未形成。因矿产资源的不可再生性，早晚会枯竭。随着资源在减少，而下游精深加工产业链一直未形成，既缺乏市场风险抵御能力，更缺乏可持续发展动力，产业结构不优的问题将越来越突出，转型升级迫在眉睫。资源还能再干一百年，钨钼产业链拉长提升是栾川不能回避、必须做好的一道大题。

（二）产业政策门槛越来越高，环境、土地等产业发展制约因素倍增。 随着我国经济逐渐进入高质量发展模式，新发展理念落地生根，国家对工矿产业发展引导政策，开始从粗放高速发展（完成资本、财力积累阶段已基本完成），转变为引导向集约、高新领域发展阶段（进入量质并行发展新阶段），国家发改委、工信部、应急管理部陆续颁布了《钼行业准入条件》、《防范化解尾矿库安全风险工作方案》等产业准入政策，对产业发展提出了更高要求。国家《钼行业准入条件》规定，新建钼露天矿采选综合生产能力不得低于日处理矿石量25000吨，现有露天矿采选综合生产能力不得低于日处理矿石量15000吨。应急管理部提出尾矿库总量控制目标，尾矿库数量原则上只减不增，严格控制新建独立选矿厂尾矿库，严禁新建“头顶库”和总坝高超过200米尾矿库。同时，栾川在主体功能区划中位于全国低碳旅游实验区、省级生态功能区、“南水北调”中线水源涵养区、洛阳市饮水水源地，环保要求越来越严格。

栾川土地现状适合建设尾矿库的沟域选址已非常困难，加上产业政策规定和生态环境、水资源保护要求，新建尾矿库逐步会更加趋严趋紧。根据目前采选规模测算，县境内主要采选企业尾矿库库容量仅仅能够支撑10至20年企业排渣。如果企业在尾矿综合利用上不下功夫，未来决定企业生死存亡的，将不是价格、资金、技术，而是被当下无处排尾矿渣“憋死”。尾矿排放存放方式及资源化利用，将决定栾川工矿业的生死存亡。

（三）招商借力发展难度大,引资引智引人效果不佳。受区位因素制约，虽然近年来县境内高速公路十字架路网基本形成，但偏离中心城市，与机场、高铁站、火车站等快捷交通节点距离偏远，时间成本和运输成本仍较高，外来人才落户意愿不强。受客观条件影响，在土地供给等要素保障上，无法与周边临近县区相比，大项目落地受限。因发展定位不同，在支持产业发展优惠政策制定上，不能与南部沿海发达地区相比，大企业来栾投资意愿不强。诸多因素导致发展下游产业链的资金、人才、技术等关键要素招引难度较大。

同时，通过近年来屡次招商尝试，特别是从与江西赣州、湖南株洲钨精深加工企业对接过程中发现（延伸介绍赣湘之争、与株洲硬质合金协会会长张忠健对接情况），招商本来就存在竞争关系，当地行业协会更欢迎栾川作为钨钼原材料供应地，为其深加工提供源源不断的原材料，想把我们锁死在产业链的最低端，而不愿意来栾投入资金、分享技术，造就一个拥有原材料绝对优势的强劲竞争对手。所以，从当前实际来看，我们更多要在挖潜内部企业潜力、招引栾籍企业家回归上下功夫，通过内生动力，刺激其向下游产业链发展。

（四）土地资源管理更严格，迫使工业发展环境更为狭小。从新一轮国土空间规划编制情况来看，栾川县中心城区工业产业发展用地仅47.61公顷。而作为工业发展主阵地的县先进制造业开发区，近期，可利用工业用地仅405亩，且已基本有意向入驻项目；中期（到2025年），通过污染地块治理、低效土地二次利用、闲置项目盘活等方式，在购买占补平衡土地指标，经过转用征收后，也仅可增加可利用工业用地1050亩；远期（到2035年），通过栾川创新提出的城镇开发边界和发展围合边界“双边界”办法，省国土资源厅在栾川开发区发展规划编制过程，在城镇开发边界内划定的6.03平方公里基础上，也仅划定围合边界4.15平方公里作为栾川未来产业发展预留用地（必须在新一轮国土空间规划中对其土地性质进行调整后方可使用）。

土地资源奇缺和地形地貌限制，大块面积的土地较少，导致拟进园区项目受到不同程度影响。建设用地规模不足、开发区用地指标不足与节约集约用地水平偏低现象并存，成为制约工业未来发展的重要因素。

五、钨钼产业发展思路

在以习近平主席为核心的党中央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作出的“双碳”（碳达峰、碳中和）重大战略决策部署要求的大前提下产业转型升级迫在眉睫，传统产业不等于落后产业，只有污染的技术，没有污染的产业，传统产业经过智能化、自动化、绿色化三大改造后也可以高大上。钨钼产业只有实现绿色化转型，不断在“减”上下功夫，在“强”上花力气，才能摘掉破坏生态的标签，更好地融入和服务经济社会发展。从产业发展趋势来看，节能环保、高效集约、集聚发展将成为工业产业今后发展的主旋律，钨钼产业必须加强技术创新和智能化发展，通过新技术的应用和产业转型升级，提高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必须向高端产品领域发展，提高产品附加值和市场占有率，实现可持续发展和高质量发展。

最后，对栾川工业发展希望大家形成如下共识：聚焦钨钼主导产业，聚责产业发展要素保障，聚力产业链条打通，聚效产业转型升级，打造全国钨钼合金及新材料基地（重点园区），真正实现工业强县、永续发展。